三位地勘员的内心独白——记浙江省第七地质大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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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嫁人不嫁地质郎,一年四季守空房。有朝一日回家转,带回一堆烂衣裳。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地勘员这个职业并不为人所理解,甚至不为人所知。浙江省第七地质大队的老中青几代队员们,在55年的岁月里,却安于辛劳、甘于寂寞、乐于奉献。不同年龄的地质人,追求的是同样的“三光荣”信念:以献身地质事业为荣、以找矿立功为荣、以艰苦奋斗为荣。

  “返聘高工”王宽弟:地质工作是个良心活

  我1976年从南京地质学校毕业参加工作,干了一辈子的地质工作。2006年,我办理了退休手续,本来准备回家享清福,但是地质队有需要,我就接受了返聘。习惯了这种生活,还真是闲不下来。我今年60岁了,现在每天早上还是和以前一样,带着队员,背上地质包,向深山矿点进发。只要还有力气,我会一直干下去。

  地质工作是个良心活,要对得起国家,对得起这份职业。野外工作的时候,任何疏忽大意都有可能放过本来不明显的地质现象和找矿标志,从而对地质条件作出误判,错失发现宝藏的良机。还有,地质找矿活动是对客观现象的忠实记录和还原发现,容不得掺杂任何私心杂念和功利主义。

  地质工作者有时候还不得不牺牲家里人。我家在遂昌,单位在建德梅城,经常是大半年在野外奔波,以前打电话没有现在这么方便,我只能和家人通过书信传递信息。一天,我收到一封妻子寄来的家信,告诉我她临产的消息,因为我们工作流动性大,收到这封家信时,距离她生产已过去了一个月。

  至今回想起来,我都内心有愧。更让我愧疚的是等我赶到家时孩子已经夭折了,当时心里真的是崩溃了。可是她第二次生产的时候我还是在野外工作,没有来得及赶回去。

  有人说地质工作很辛苦,这是事实,但通过我们的工作,一项项地质调查报告完成时,当通过我们的地质勘测,一座座矿山或电站建起来时,我会觉得自己没白活。

“地质铁汉”陈升立:地质人先把生死置之度外,就什么都不怕了

  我1992年大学毕业后就参加了地质工作。上世纪90年代,正值我国地质事业的低迷期,很多地质工作者因受不了清苦纷纷转行。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,这份工作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,还是我终生的事业追求。

  曾经有人劝我转行,有个私人老板开出50万元的年薪请我过去帮他做生意。但是搞地质的都是一根筋,认准了就得干下去,还得干出个样子来才行。

  20年来,我步行的山路超过5万公里,穿破了无数双鞋子,摔过无数个跟头。在许多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,为了地质勘查工作,常常只能“滚着下山”,

  都说干地质又苦又累,还得担惊受怕,但只要地质人先把生死置之度外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我曾无数次和毒蛇野兽面对面。最严重的一次,我的脖子被不知名的蚊虫叮咬后,皮肤大块大块溃烂脱落,连续一个月穿不上衬衣。

  付出总会有回报。我们的项目组在丽水市先后发现了遂昌横坑坪、坑西萤石矿、遂昌徐村铅锌矿等,潜在经济价值超过80亿元。

  “80”后队员党晓亮:对着大山喊出“我爱你”

  我的家在陕西省渭南市一个普通的小村庄,高三报志愿的时候我第一次面临艰难的抉择,看着那么多专业不知所措。还是父亲为我拿了主意。他说,我们家没什么背景,以后都要靠你自己,地质这个行业虽然艰苦,但报考的人少,竞争会比较小,到时候也好找工作。

  2007年,我毕业后到第七大队从事野外地质找矿工作,没几天,被派到丽水市庆元县杨楼铅锌矿区。一下从熙熙攘攘的城市来到荒郊野外,真让人不适应。矿区没有电视,没有网络不说,我买了个收音机,因为周围山太高了,也根本收不到台。

 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,内心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,后悔选择了地质工作,多次有了想转行的念头。在这种意志极其消沉的情况下,我选择了跑步和冲冷水澡来减轻心中的压抑,这样一直跑了几个月。

  有一次跑步的时候,我突发奇想,把积压已久的郁闷对着大山喊了出来,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同样的声音回应我,我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。我跑回家后激情洋溢地写了一篇日记:

 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大山,那么我应该去爱上大山,正如刚才在山谷中喊的一样,我讨厌你,大山也回应,我讨厌你;我对着大山喊,我爱你,它也热情地回应,我爱你。

  现在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从内心里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,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职业。经过几年的摸打滚爬,现在的我已经开始独立承担小的找矿项目,责任越来越大。

  爬山的时候,我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哼起一首歌:“是那山谷的风,吹动了我们的红旗,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……”

  这首歌,叫《地质队员之歌》,每当唱起它,我都能感觉到一种力量。

       原载:2012年04月06日 新华网 记者商意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