淘尽黄沙始见金——浙江治岭头金矿发现记
文章来源:本站


        1965年,为加强内地建设,浙江的部分地质大队奉命调往云南、四川工作。为适应新的找矿战略部署,我们浙江物探大队二分队从浙西临安昌化迁移到浙南的松阳西屏,承担浙南1︰10万区域性的重砂、分散流大普查,面积可达6000余平方千米。

         由于淘砂这种找矿方法在我队尚属首次使用,为确保大普查顺利开展,分队在遂昌县连头村举办了野外淘砂技术培训。时值寒冬,山区气温特别低,淘砂又是水中作业,双手在冰冷的溪水中冻得通红,被冷风一吹,全身发抖。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小黑虫也会前来凑热闹,把你的手背叮得红肿。为了衡量淘砂的技术水平,我们往往在淘洗前有意识地在砂盘中投放几颗重砂矿物,看淘洗后究竟能有几颗回收,以考核淘洗质量,达到标准才能通过;地质人员还要锻炼在1︰5万地形图上目估定位,保证采样定点误差不大于2毫米。

         在如此严格的要求下,经过半个月的培训,分队组织20多个同志成立了2个重砂普查组,直赴遂昌、丽水、龙泉、云和四个县域开展工作,就此拉开了大普查的序幕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们重砂普查二组由十位同志组成,大都为二十几岁的年轻人。我们早晨迎着初升的太阳出发,黄昏背着晚霞归来,每天野外工作时间都在十小时以上,行程达几十公里。由于普查工作的特殊性质,我们在一个地方停留7~10天就要搬家,一年搬家达到30多次。当时为了响应全国“向人民解放军学习”的号召,上级规定,搬家途中各人的行李由各自肩挑,不得请民工,这对我一个刚出校门的“文弱书生”来讲,可真是个难题。为了免受重担压肩之苦,我把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减到不能再减,连睡觉的枕头和行军床也不要了,每到一个地方就睡老乡家里的楼板。

         为了保证每个月有22个野外工作日,在安排搬家时,对顺便的路线,我们就一边挑行李一边做重砂测量,确保搬家、生产两不误。由于水系重砂测量是沿山沟作业,经常爬上悬崖陡壁。为了保证采样位置正确、合理,特别是在最后一个采样点必须相距分水岭500米的规定下,我们只能穿树林、跨刺丛、绕陡壁、钻毛草地,露水湿透了衣裤、刺丛割破了手脚也顾不上,我还第一次见到了蕲蛇和野猪。

         水中淘砂可是个苦活,一盘砂15千克,一个点要采两盘砂,每天要采8~10个点,点与点之间的水平距离为500米,实在辛苦。有调皮的职工还自编与淘洗节拍相一致的顺口溜引来乐趣开心,一边淘一边哼:“呼啦拉,呼啦拉,绍兴人,淘重砂,每月工资三十八,回家还要养老爸……”中午吃饭时间到了,我们往往是用早晨带来的冷馒头夹

         咸菜或冷饭加咸蛋来充饥,口渴了就喝一口冷水。由于我们在山上的穿着也比较滑稽,有点像猎人。一次,有两位同事曾被当地农民疑为“特务”,扭送到公社,闹了个大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年5月中旬,我们来到了遂昌治岭头。那时正值浙江雨水季节,早上出去时天还好好的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场大雨把你淋成“落汤鸡”;有时上午下雨不能上山,为了不耽误工期,下午天气一见好转我们就马上出发,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。大家在那里工作特别认真,担心要丢掉什么似的,对淘砂点的选择也特别讲究,一般都在重砂物易沉聚的迴水地段采样。

         两个月后,从分队传来了消息,治岭头—毛田Ⅰ-Ⅱ级水系中,发现了7个黄金异常点,最多的一个有黄金33颗,其中,见黄金的第一盘砂就是我们这个操作组淘洗的。大家听后欣喜万分,辛苦没有白费。后来分队组织了异常检查组直奔治岭头开展了黄金异常检查。他们以重砂为主要手段,辅以化探配合、地质追索的方法,在水系口发现了大于1000粒的高含量点,大大缩小了找矿靶区。之后一个偶然机会,分队在一陡壁下发现一处土质松散,且被杂草覆盖,用地质锤一扒,露出一个老硐口。经清理并对硐壁石英网脉采样,发现其含金量达7克/吨以上、含银量200 克/吨以上,至此在治岭头发现了原生金银矿化体。

         从重砂大普查到异常追索,再到原生矿体的发现,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。1967年,治岭头金矿的进一步工作移交给了第七地质大队。数年后传来消息,在他们的辛勤劳动下,金矿有了进一步扩大,达中型规模。20世纪80年代,部、局要求对寻找治岭头金矿有关人员论功授奖,我也获得了找矿二等奖,颁发的奖状我还好好地保存着,这将是我一辈子最好的纪念。

         作者:吕明华(2009年10月)

         吕明华校友,于1964年从我校放射性物探专业6058毕业。吕明华校友曾先后担任省第九地质大队副队长、党委书记,省隧道工程公司党委书记,省第一地质大队和省地矿建设总承包公司党委书记,曾获得地矿部优秀思想政治工作者荣誉称号,2004年8月退休。央视《探索发现》栏目2009年曾专题报导吕明华校友等人发现该矿的故事。